东汉演义

《东汉演义》讲述西汉末年王莽篡位后,汉太子刘秀率领员云台大将兴兵伐王莽,及东汉十二帝的更替。着重讲了光武中兴的故事,奸臣暗害刘秀,光武帝二次中兴汉室。本书按照《全汉志传》、《两汉开国中兴传志》的架构来写,内容有一定的补充。

第四十三回 八卦寨铁霸王出世

冯异忙向贾复、臧宫施礼,说:“二位兄长一向可好?小弟冯异大礼参拜。”贾复、臧宫还礼相搀,向他问道:“兄弟,你有什么难过的事儿到这里来寻死?”冯异见问,长叹一声,他就把前前后后的事情一股脑儿说给他们。贾复、臧宫这才知道姚期染病,邓禹、刘秀被困在台城,冯异是搬不了兵来,无脸面见人,在这里上吊。

贾复、臧宫听冯异说刘秀被困,姚期染病,心中很是难受。贾复向冯异说:“兄弟千万别着急,幽州郡没搬来人马好办。”冯异说:“怎么好办?”贾复说:“你就是搬来几万人马亦难解重围,单军难斗大敌,我有个方法能解此围。”冯异问道:“兄长有何妙法?”贾复说:“高山藏虎豹,田野埋麒麟。此处有一个勇士,他要下了山,有如霸王项羽重出,可以杀得反王兵将落花流水。”冯异听了,惊喜非常:“小弟愿闻此人是谁?”贾复说:“此山叫七宝铁刹山,山内有座八卦悬天寨。那寨内的寨主姓马名雄字山威,胯下马,掌中枪,有霸王之勇,人称‘铁霸王’。若将此人请下山来,管保他到了台城就能要梁林一死。”冯异说:“兄长与他怎么认识呢?”贾复说:“这话可长了。自从潼关散将之后,我二人回归抱月双槐岭,在家无事,教子读书,练习武艺。头二年听人传说耿二哥与耿弇在幽州郡保了永安王彭宠,我二人想他不该保了反王,要找他父子,劝他们择主而事。走在这七宝铁刹山前,那铁霸王马山威挡住了去路,臧大哥和他一战,未定一合,就输在他的枪下。我贾复与他走了三合,未分胜负。他下了马拜倒叩头,称我为好汉哥哥。他说自从会武艺的那天起,亦没遇见过敌手,如今我能与他走三合,一定是好汉。他将我们哥儿俩让上山来,定要结为生死弟兄。我们三个人就结了盟兄弟,臧大哥是大爷,我排行在二,他是三爷。自从结拜之后,他始终亦不叫我们走。今日是他睡觉了,我们要想背着他不辞而别,在这山里谈心,听着山下有人自言自语,也是夜静了,说出来的声音很大。我们听你所说,知道是你,我们着了急,怕你吊死,下去拦你亦来不及了,我们才学鬼叫,将你诱上山来。幸亏你我有缘在此相遇,不然兄弟你的性命休矣。”

冯异说:“二位兄长有什么高明主意,能叫这铁霸王马山威下山帮助我们解围救驾呢?”贾复说:“马山威性如烈火,若用激将法激他,准能下山。”冯异说:“怎么激他呢?”贾复说:“你随我到八卦悬天寨内,见着了他,我就问你从哪里来,你说由台城出来到幽州搬兵。我问你为什么搬兵,你说打不过梁林,那梁林胯下马,掌中锤,天下无敌,与姚期杀了三天三夜没见胜负。”冯异说:“我这样说,他能信吗?”贾复说:“他是个糊涂人,怎么说他怎么信。”冯异说:“我这样说,他信了怎样?”贾复说:“你就说姚期又输给梁林了,想着提个朋友,能把他吓死。你这样说,那马山威一定问你,姚期说的是谁?你就说,姚期说的是七宝铁刹山八卦悬天寨有位寨主,姓马名雄字山威,人称铁霸王。那马山威要问你,提马山威那梁林怎样?你就说梁林一点儿面子都没有,他说铁霸王、金霸王、银霸王,安上炉化霸王。你这样说,他一定动真气,不用我们叫他找梁林,他自己就能下山去找梁林。”冯异说:“好吧,就是这样办。”

哥儿三个正然说话,忽听有马踏銮铃之声。贾复、臧宫说:“马山威来了。”他们三个人下山,将到山下,就见那马山威乘马而至。那马将站住,他就由马上掉下来,扑通一声,掉在地上。冯异问贾复道:“他连马都不会下,还有多大的本领?”贾复说:“他就是这脾气,嫌上下马麻烦,上马愣往上蹿,下马整个儿摔下来。”冯异说:“这也是异人。”三人说话中间,马山威往起一站。冯异借着星斗之光一看,只见他长得身高丈二,头如麦斗,膀大三停,胸宽背厚,满身怪肉横生,青筋暴露。面如锅底,黑中透亮,两道浓眉斜插入鬓,一双大眼努于眶外,铜铃相似,蒜头鼻子,高颧骨,大嘴岔,连鬓络腮短钢髯,根根钢针相似。头上罩着一块皂青绢帕,斜系麻花扣儿,上身穿青绸子小袄,腰系抄包,下身穿青绸裤子,光脚未穿袜子,穿着两只倒纳千层底大叶巴靸鞋。看他的年纪约有三十多岁,势若奔马,声如巨雷。就听他问道:“二位好汉哥哥黑夜之间不在山寨,在此做什么?”贾复、臧宫在旁与他说话,冯异看他那筋强骨壮的愣样儿,心中暗道:想不到这里有此勇士。

书中暗为交代,这马雄马山威乃雁门关的人氏。他父母在日之时,家道饶裕,是个富户,只生有他一人。他生下来就筋强骨壮,与众不同,自幼不喜读书,专好舞枪弄棒。他父母给他聘请名师传授武艺,苦练了十几年的功夫,马上步下十八般兵刃件件精通。到了二十岁上,父母双亡,他虽然有二十岁了,对于家务不能主持,所有的家业俱被家人骗去。几年的光景,落得一无所有。他就离了故乡,意欲远行。走在这七宝铁刹山八卦悬天寨,有位寨主牛龙下山劫人,叫他看见,空手夺枪,将牛龙刺死。众喽兵见他勇而无敌,愿意叫他在山中做寨主。马山威身无所归,就在这山上当了寨主。他的武艺高强,无人能敌。这座山寨有了他,收入日多,粮饷两足。河北一带的客商都知道这里有位猛勇寨主,有货绕着走,全都躲着他。马山威见山前没有买卖做了,他时常下山,带着喽兵出万里长城,去抢那北国的胡儿。匈奴的财物被他抢了无数,还夺了一匹宝马良驹。那马叫卷毛狮子黑、立地滚风骓,能够日行千里,夜走八百。

马山威自从与贾复、臧宫结拜之后,就亲如弟兄,言听计从,寝食俱在一处,时刻不能分离。他为人好勇,常向贾复自夸他是霸王复生,勇力无双。贾复说:“不能属你第一,天下能人有的是。就以我们三十六将说吧,大战百余阵,小战无计数,攻必取,战必胜。五年灭莽,安我汉室天下,敢说百战百胜,都不是自夸。你别看我们哥儿俩在其中,就属我二人无能。”马山威说:“那有本领的,我都要和他们较量较量。”贾复说:“你别忙,早晚总有见着他们的时候。”他就记住了,早晚得和三十六将较量。

贾复、臧宫在他山中住的日久,要想回家,马山威不叫走。这天夜内,他睡醒了,不见贾复、臧宫,就乘马追赶下来,大叫:“好汉哥哥哪里去了?”贾复、臧宫这才与冯异下山,与他相见。他一眼望见冯异,向臧宫问道:“这是何人?”臧宫说:“我给你二人指引指引。这是我盟弟汉将冯异。”冯异与他彼此行礼。没想到马山威不懂得礼节,他听说冯异是三十六将,要与冯异较量较量,冷不防将冯异的两个手腕抓住,他一用力,冯异觉着两膀发麻,筋骨都酥了,这一惊非同小可。贾复忙道:“马山威,快撒手,这样不是敬客之礼。”马山威才将冯异撒开。臧宫问他道:“我给你指引朋友,你怎么攥住人不撒手哪?”马山威说:“他是三十六将,我和他较量较量。”臧宫说:“较量得分时候。生朋友初次见面,你应当对人家客气些,作揖施礼,往山寨里让人家,先茶后饭,才是敬客之礼。”马山威道:“好汉哥哥说得有理。”他又向冯异说:“生朋友初次见面,你应当对人家客气些,作揖施礼,往山寨里让人家,先茶后饭,才是敬客之礼。”冯异听他所说,真是欲笑不好,不笑不好。

贾复忽然向冯异说道:“兄弟,你这是从哪里来呀?”冯异说:“我是由台城来。”贾复说:“贤弟,你到此做什么?”冯异说:“小弟二次扶保了故主逍遥王刘秀,在河北放粮。河中府的大枪王刘庭勾串十八路反王作乱,与我们打了几次仗,屡战屡败,如今被困台城。”贾复说:“三十六将还杀不过反王的兵将吗?”冯异说:“大枪王驾前有个元帅名叫梁林,人称飞虎帅,他胯下马,掌中一对锤,勇冠三军,天下无敌。姚期和他杀在了一处,杀了三天三宵,亦没见胜负。”他说到这里,那马山威听着高兴,觉着姚期、梁林杀了三天三夜,那才是好汉哪。他把左手的大拇指竖起来,口中赞美着:“吱吱吱……”冯异见他那个神气,很是好笑。

贾复又向冯异问道:“姚期与梁林杀了三天三夜,后来谁输谁赢了呢?”冯异说:“姚期输了。姚期向梁林提了个朋友,求他亮个面儿,他不惟没有面子,还不赞成。”马山威问道:“他提的是哪个朋友哪?”冯异说:“姚期提的这位朋友乃天下第一的勇士,在七宝铁刹山八卦悬天寨,姓马名雄字山威,人称铁霸王。”马山威听了高起兴来,大声问道:“把梁林吓死了吧?”冯异说:“那梁林他不惟不怕,还把嘴一撇,说什么铁霸王、金霸王、银霸王,安上炉化他个霸王。”冯异说到这里,气得那马山威双眉倒竖,二目圆睁,三尸神暴跳,五灵豪气腾空,哇呀怪叫,暴跳如雷,大叫:“梁林哪梁林,你敢藐视老子,老子下山找你,若不扎你三百钢枪,誓不为人!”冯异看他这样子,是受了激将法,中了他们的计策,心中暗为喜悦。马山威说:“二位好汉哥哥,咱们走吧,去找那飞虎帅梁林。”贾复说:“贤弟,不能说走就走,得把山寨里的事安排安排,然后你我再去找他。”马山威说:“哥哥说得有理。”他一转身,噌的一声,蹿上马去,催开了坐骑,飞亦似地走了。

贾复、臧宫向冯异说道:“你莫笑他,他就是这个人性。”冯异去解他的马,与贾复、臧宫同奔悬天寨。眨眼之间,哥儿三个来到了悬天寨。冯异看寨门有许多人拥拥挤挤,借着那悬天寨的大灯笼看得真切,有数十个喽兵,个个长得又愣又横,乱挤乱撞。冯异看着很是纳闷儿,不知这是干什么。原来马山威先回来,他进了寨门就嚷:“好汉哥哥给我同了个汉将来!”众喽兵都要看看这个汉将,他们争先恐后地乱挤,是要看冯异。当时冯异走进了寨门,来到大厅。就见马山威嚷道:“有贵客来了,先敬茶,后备酒饭。”于是喽兵争先敬茶。四个人喝茶之际,冯异就见喽兵在大厅里边放好四张小桌,每张桌后放个凳子;桌上一个油木盘,盘内有几斤熟肉,大块的一斤,小块的半斤;盘外边放着一把尖刀,又有一个酒斗、一个独辘。

东西都摆齐了,贾复向冯异说:“兄弟,你看见了没有?我们每人一份,谁也别客套,各人吃各人的。”冯异说:“这样很好。”四个人入了座。冯异见马山威斟了满满的一斗酒,端起来就喝,一仰脖子,那斗酒就干了;伸手抓起尖刀,将半斤的肉割成两块,往嘴内一扔,嚼了嚼就没了,跟着又把那四两的也扔在嘴内。冯异不吃不喝,看着他这个吃法,都看愣了。贾复见了,忙道:“冯贤弟,你莫看他,你快吃吧。”冯异这才觉着肚内饥饿,也喝起酒来,大块地吃肉。他们四个人酒喝够了,喽兵端上大馒头,四个人狼吞虎咽,如同风卷残云一般,吃了个盘尽碗干,酒足饭饱,起身离座。喽兵收拾桌凳,马山威又叫喽兵给他们将马匹全都喂好。

贾复就命喽兵敲锣聚众,仓啷啷锣声响亮,合山的喽兵俱都来到厅前。贾复向他们说:“现在你们寨主要下山有事,多者去半个月,少者十天。你们寨主走后,寨中有的是金银,有的是米粮,你们别下山做买卖。如若下山做买卖,遇见高手,劫不成人家,就许叫人将山寨给洗了。寨主不在山中,好好地看守山寨。”众喽兵齐声道:“遵令。”于是弟兄四个人收拾起来。贾复、臧宫有盔甲,他二人顶盔贯甲,罩袍束带,拴扎什物。那马山威就头戴金镶虎磕脑,上身穿青绸子小袄,腰系虎皮战裙,下身穿青绸短裤,打上裹腿,足登大叶巴靸鞋。四个人收拾紧衬利落,冯异说:“先别走,你们这里有我使的军刃没有?给我一个。”贾复说:“有,在大厅后边。”冯异到了大厅后边,见有许多的兵器,锤、杵、斧、棒、鞭、锏、叉、镋、棍、槊,净是分量沉重的家伙。冯异使惯了叉啦,他就拿了一把三股钢叉回到大厅。四个人命喽兵将马牵到寨门,各擎利刃,往外就走,众喽兵往外相送。贾复、臧宫、冯异、马山威四个人来到寨门以外,只见喽兵牵着四匹马等候他们。冯异见马山威那匹马周身黑毛,跟缎子面儿似的,膘头又肥,高有八尺,长有丈二,那黑色毛裹出来一种浅豹花。这匹马抖鬃抖尾,鬃尾乱乍,蹄儿乱跳,唏哩哩连声怪叫,喽兵都牵不住它了。贾复指着那马,道:“贤弟你看,此马名叫卷毛狮子黑、立地滚风骓,能够日行一千,夜走八百,脚程最快,可称千里马。”冯异说:“真是万金难买。”他们说着,各自上马,将军刃往马鞍鞒判官头铁铧梁上一挂,齐催坐骑,各抖丝缰。

走出不远来,马山威向冯异问道:“台城在哪里?”冯异说:“由此往西南,连弯儿都不用拐,就到了台城。那里有几十万反王兵将扎着连营,极好认识。”马山威听明白了,他说声:“台城再见吧。”双足点镫,镫磕飞虎韂。那匹马把头一仰,四蹄蹬开,如电掣风驰一般往西南飞去。

贾复连嚷:“糟了,糟了!”冯异说:“怎么糟了?”贾复说:“我忘了告诉你啦,马山威的人性急似箭、烈如火,你要告诉了他台城在哪里,那马山威就独自前行,不与我们在一处走的。他到了台城,要仗着血气之勇,一定马踏反王大营寻找梁林,他是有勇无谋。那梁林兵有数十万,将有数百员,胯下马,掌中锤,有万夫不当之勇,久经大敌,足智多谋。若是叫马山威涉了险,中了梁林的埋伏,交朋友我们对不住他。”冯异说:“我不知道,我要知道他是这样的人性,我绝不告诉他台城在哪里。”贾复说:“我们快追他吧。”于是他们弟兄三个人催马如飞,追赶马山威。

他们一路之上兼程前进,始终没追上马山威。这天他们用完了晚饭之后,来到了台城,天就在初鼓时刻,到了城北。冯异说:“我们先进城见逍遥王好不好?”贾复说:“应当先见逍遥王。”冯异说:“我们要进城,可别走这北面,我们要走城西。”贾复问道:“走城西有什么好处吗?”冯异说:“城西是反王佟定、高凤的大营,那两个反王对待我们三十六将甚好。”贾复说:“你道路最熟,在前边走吧。”冯异在前,他二人在后,绕道遘奔城西。人急马快,也就在二鼓时刻来到城西,只见反王大营万盏灯火齐明,照如白昼。冯异说:“留神敌人放箭。我身无盔甲,你们哥儿俩都有盔甲在身,一位在前,一位在后,遮避我吧。”贾复在前,臧宫在后,冯异居中,三骑马往反王大营而来。就听反王大营有人喊嚷:“对面什么人?少往前进!再往前进,我要开弓放箭了!如若是自己的人,口令?”

这三个人并不答言,只听对面嗖嗖嗖,乱箭射来。贾复将方天戟抖欢了,拨打雕翎箭,三个人冒箭直入反王大营。反王大营的兵将一阵大乱,呐喊声音:“捉拿闯营之人!”将他们团团围住。贾复抖丹田高声喊嚷:“反王兵将听真,在下是银戟太岁雪天王贾复,要进台城,从你营借路而过。尔等要知道我的厉害,急速闪过!”他喊着,将方天戟施展开了,神出鬼入,似条银龙一般,挨着死,碰着亡,杀得反王兵将纷纷倒退,让出一条血路。他们三个人且战且走,上边动手,眼观六路,耳听八方;下边留神绷腿绳、绊马索、梅花坑、陷马坑。杀到后营,反王兵将拦挡不住,又杀到右营。

忽见前边灯球、火把、亮子、油松照如白昼,有数百儿郎一字排开。当中间有两盏大灯笼,左边的灯笼上书“宾州王”的字样,右边的灯笼上书“磁州王”的字样。底下有几十员战将,拥护着两家反王,一个是佟定,一个是高凤,这两人将马勒住。贾复料着这里必有一场凶杀恶战才能过去,要和他们拼个强存弱死,真在假亡。原来这台城的西面大有变动,从前是佟定、高凤两部兵将扎着大营,自从他二人将云台将冯异放走,梁林就很不放心,将青州王杨盛、济州王杨广两部兵将又调到城西,帮助佟定、高凤困住西面,明为帮助,暗为监视。杨广、杨盛在里边扎营,佟定、高凤在外边扎营。那佟定、高凤将两路人马合为一路,两个反王同在一座大帐办理公事。这天夜内,听见他们大营喊杀连天,有人闯营。两个人急忙出帐,率领众将顺声音寻来,亲兵小队亦随着出来。走在右营,正撞上贾复三人,他们散开了,挡住去路。

佟定见来了三个闯营大将,内中有冯异,他料着那两个人亦是云台将。他催马出来,大叫:“闯营的汉将,孤宾州王佟定在此,你们快来受死!”雪天王贾复迎上前来。佟定用棍一指,道:“尔叫何名?”贾复说:“我乃雪天王贾复。”佟定大吃一惊,心中暗道:我耳闻贾复在昆阳胯下马,掌中戟,闯过王莽百万雄兵大营,拖肠大战。那长人巨无霸都被他杀败三次,可称是百万军中第一将,盖世无双第一人。他的武艺高超,我倒要会会他。如果他真是武艺高强,我就放走他;若是不高,就休想逃生。他想到这里,就说:“贾复,你为什么闯入我营?”贾复说:“我们故主逍遥王困在台城,我要由你大营过去。”佟定说:“要闯我营倒亦不难,须胜过我手中棍。”贾复大怒,用戟便扎,佟定用棍往外就磕,当的一声,将戟磕开。贾复运用全身之力,前把一滚,那戟如同怪蟒翻身,又扎回来了。佟定用力再磕,那戟一颤,月牙儿将他的软战裙扯碎。二马错镫,贾复往南催马,反王兵将要拦,佟定高声喊嚷:“我兵闪开,孤尚且不成,何况尔等。”兵将往两旁一闪,放过贾复。

冯异、臧宫见贾复过去,他二人亦催马往前一闯。佟定与冯异杀了三招,冯异一冲过去了。臧宫抡刀便砍,佟定横棍招架,他真叫快当,扳回刀头,用刀 第四十三回 八卦寨铁霸王出世 便扎,佟定用棍一磕,他的大刀就到了佟定的脑后,佟定马一冲过去了。他心中佩服这个大胖子,好快的刀法。他圈马之际,臧宫就由乱军之中过去了。高凤假装好人,向佟定说:“汉将杀法厉害!”佟定说:“这汉将可放不得!”高凤说:“快追!”于是他二人又率兵追赶。可是他二人在前,兵将在后,要追应当快追呢,那佟定、高凤并不快走,兵将亦不敢快追。谁亦明白,他们这是明追暗送。

贾复、臧宫、冯异从佟定、高凤的营中出来,又杀入杨盛、杨广的大营。进了他们的营中,不见一兵一将。三个人正然纳闷儿,呼啦一声,伏兵尽起,四面全是弓弩手,每人一张弓,一壶箭。梆子一响,乱箭齐发。三个人大惊,那箭像雨点儿一般。三个人顾前不能顾后,顾左不能顾右,上要顾人,下要顾马,工夫大了,累得浑身是汗,遍体生津。三个人觉着这回一定得命丧反王大营。正在危急之时,忽听有人喊嚷:“呔!反王兵将听真,爷就是铁霸王马雄马山威!”三个人惊喜非常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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